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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声声猪的长叫是如此的凄厉,夹着盛夏午后的燥热,像条条火辣辣的鞭子,狠狠地一下下扬在在场每个人的脸上,旁边土坯房的墙似乎也被抽得直冒尘烟。
树下一个姓老许的老头正紧忙着给一笼小猪去势,几百年的手艺活像在表演。唐林昆和南天霸第一次看到“双手劈开生死路,一刀斩断是非根”的刀子客(骟匠)干活,一下看呆了......
一会儿,地上摔了白花花的一堆。几十只苍蝇围着上下飞舞。老许头直起腰来,抬起同样是汗津津胳臂擦了把脸上的汗水。不抓紧不行啊,还有个大活要干呢。
老许头到溪边洗完手回来,胡二爷已经把那头齐脖高的牯水牛栓在了樟树树根上,正在喂牛吃百节草。
“烧酒带了吗?”
“这那能忘了。”胡二爷边说边把正在吧吧的那半窝旱烟递过来。
老许头吧吧几口“你把牛绳栓短点,紧着点。”
“今天傍黑可能要下大雨,我还要收稻割草去”老许头吩咐。
胡二爷赶紧地把牛绳解开又重新系上,这时树阴下已围上了十来个露着屁蛋蛋的小孩。
“等下站远点,别被牛踢到蛋蛋了。”老许头吓唬着孩子们。
老许头站到牛身后,仰起脖子咕嘟了一大口胡二爷递上来的土烧酒,鼓着腮帮,低下头猛地往那头牯水牛的两腿间(****)喷去。空气中顿时弥曼着一股酒香。酒末子也飞到孩子们的脸上和脏乎乎的小肚子上,孩子们忙不迭在脸上,肚子上檫,一道道,黑兮兮的像是拿墨画的。毛七爷家的男娃伸出舌头在唇上舔舔,辣得咧嘴傻笑。孩子们猛地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。
老许头咽下留在嘴里的半小口酒,迅既伸出双手,抓住牯水牛的那坨口袋,牯水牛受此惊吓,忿地把蹄往后踢,老许头灵巧地一避,手却再没有松开。湿漉漉地轻轻揉搓(这那像是老许头粗笨的手)。牯水牛倒也很享受,只是鼻孔“卟卟”发出声响。
约摸过了一袋烟工夫,老许头喊:“倒酒”,胡二爷忙不颠地把酒壶凑上去,汩汩地倒。
牯水牛肯定不知老许头是干什么营生的,是它们畜类的天敌。
老许头手法纯熟,很有耐心地一弄一弄,好像他的手跟牛一样也很享受。很长时间过去了,老许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,孩子们的目光都有些累了,开始瞄东瞄西。只有胡二爷一直很是爱怜地看着他的牯水牛,像位老父亲一般。
又过了好一会,老许头腾出一只手来,在腰间摸索拿出一根细麻绳,放到嘴里兹了遍口水,麻利地在牯水牛的那坨口袋最上方扎紧。
老许头从腰间抽出一把姆指宽的小刀,刀背漆黑,刀口像是根白线磨得锋利,这把小刀让南天霸下半身一阵发紧,唐林昆想到自己在小河边所干的阉人的活儿......
老许头分叉双腿,倒了些烧酒在刀子上面,一只手捏住蛋袋,一只手拿刀在下部划开了一个不大的口子,挤出一个蛋割了,再挤再割,血水合着酒水顺刀柄滴滴往下,眨眼间,两个蛋已缠在老许头手指间,老许头扭头把手上的东西递给胡二爷,惊得胡二爷向后退了好几步,老许头抬起头看了一眼,把手里的东西丢在了地上。
牯水牛这会倒挺安静的,只是很想回过头来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“倒酒”老许头一声。
胡二爷醒过神来,忙近前把酒壶嘴对着老许头双手扯开的那个血口,把余下的酒都倒了进去。那口袋一下子鼓了起来。老许头捏住口子,用力晃荡了五六下,松开了手指,一股淡红的血酒顺便下到了地上,老许头很节约地把手放在下面洗了洗,溅起的血酒好些洒在了他的脚背上。
老许头又摸出了一细麻绳,在那口子上扎紧,顺手把上一根麻绳结开,终于立起身来。
“要不要我把赵子龙(二爷家养的斗牛,是一黄牛)也结了。”老许头一脸坏笑地看着胡二爷。
一边乘凉一边看热闹的村民们哈哈大笑。(支持起点正版)
“你结上瘾了,你,你把我结了吧!”胡二爷悻悻地回道。
老许头哈哈大笑了起来,抬起一脚,踢在一拿小树棍摆弄牛蛋小孩的屁股上,小孩惊着跑开。
老许头弯腰拿起那二个牛蛋转村西家去了。
“跟上他!”
唐林昆用翅膀碰了下南天霸,两只山雀从这树到那树,跟上了老许头......
那场夏日的暴雨如约而至,云头一过,又戛然停了,就着徐徐凉风,感觉凉爽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