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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氏这才颔首道:“你们一家几年未见,肯定有许多的话要说,赶紧回去吧。”说罢又扭头对沈闳道,“让三郎歇几日你再找他说那些朝堂上的事儿。”
沈闳笑着点点头,对沈三老爷道:“你在家歇几日,五日后去吏部述职,该怎么办阿靖比我清楚,到时候他就对你说了。”
如今已经是一家六口的三房回到自家的小院,沈福喜进去才发现自家院子似乎又重新修缮过了,果然就听沈昱靖道:“去年阿翁说,说如今我已经当差了,阿爹回来肯定不能再去翰林院了,所以把咱家院子重新修了一下,又连了两个跨院进来,东边直接挨着夹道和院墙了,也跟大伯家一样,开了个直接通到外面街上的侧门,这样咱家平日出来进去就方便了,若是有客人上门,也不用非得从府里绕一圈了。”
“正好收拾一个跨院出来,先让郭先生一家安置下来。”赵氏对姜四娘吩咐道。
说这话已经到了屋门口,阿阮听到声音已经迎了出来,见到赵氏就上前磕了个头:“奴婢给郎君请安,给娘子请安,见过小娘子。”
赵氏抱着宝年腾不出手来,沈福喜赶紧上前将阿阮扶起来笑道:“阿阮嫂子赶紧起来,我刚生下来那会儿你还抱过我呢,我哪儿能受你这么大的礼呢。”
“多亏阿婆将阿阮留下来照顾我,不然我什么都不懂,宝年哪儿能这么顺顺当当地长大。”姜四娘感激地说,“如今宝年也大了,阿娘刚回京城身边也得有个称心顺手的人,所以还是让阿阮回来伺候阿娘吧。”
“这样也好。”赵氏倒也没推辞,阿阮从她没嫁人就在身边伺候了,虽然如今身边早就不缺人了,可到底还是用惯了的人更顺手。
阿阮自然也是希望回到赵氏身边的,见赵氏答应下来,眼底闪过一丝欣喜,很快就垂下眼帘遮了过去,开口道:“娘子,奴婢先带人去给郭先生一家人收拾院子。”
“对对,你不说我差点儿就给忘了,郭先生的父母和妻儿都跟着一道来了,你看着拾掇,缺什么去库里拿就是了。”赵氏吩咐道。
姜四娘趁机从身后丫头手里拿出库房钥匙和三房的对牌,一并递给赵氏道:“阿婆离开之前让四娘管着家中钥匙和对牌,着实惶恐,好在这三年中家里也没有什么大事,勉强算是没有辜负阿婆的信任,如今您回京来了,钥匙和对牌还是应该个还给您的。”
赵氏却并没有接,反倒笑着说:“东西就放在你这儿吧,这次回来肯定得添了许多迎来送往的事儿,你也该跟着学起来了,不然以后可怎么管家。”
听赵氏这样说,姜四娘才点点头,把东西重新收起来。
这边婆媳俩还在说着家里的杂事,沈福喜那边已经直接脱鞋上炕去逗大胖小子了,宝年趴在炕沿儿上看着小黑,指着他说:“汪汪!”
“对,是汪汪,汪汪叫小黑。”沈福喜见他根本不怕,反倒一脸好奇的样子,便将小黑叫过来,“宝年摸摸汪汪。”
宝年伸出胖乎乎的小手,在小黑的头上拍了两下,高兴得口水都流下来了,大声道:“汪汪!”
小黑也冲他叫了两声,然后一甩尾巴趴在了炕边的踏脚上。
沈福喜见宝年还要伸手去够小黑,怕他摔下炕去,赶紧拦腰抱到自己怀里来。
宝年的眼睛生得像姜四娘,但口鼻和耳朵都生得跟沈昱靖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,脾气极好,怎么逗也不哭,反倒经常自己咯咯笑得开心。
沈福喜拿着玩具哄着他叫姑姑,可没想到宝年却也是个犟脾气,眼睛死死地跟着玩具转来转去,但是嘴里却还是咬死了叫阿姐。
“阿姐,给宝年玩儿……”宝年爬到沈福喜身边,扒着她的胳膊努力站起来,声音软软糯糯地说,“给宝年。”
沈福喜瞬间就被秒杀了,把玩具塞到宝年手里才回过神了,忍不住□□着他的圆脸蛋道:“你阿爹没告诉过你,恶意卖萌是犯规的么?”
宝年自然听不懂这种莫名其妙的话,径自抱着玩具咯咯地笑,还努力举起来冲着沈昱靖显摆。
沈昱靖看着妹妹和儿子的互动不免好笑,一屁股坐在炕沿儿上道:“这小子跟你小时候一样,特别会装可怜,已经老少通杀了,每次都能达到目的。”
沈福喜撇嘴,谁小时候这样啊?我才不是这样呢!
赵氏那边跟儿媳交流完毕过来,听到这话忍不住道:“宝年长得跟福喜小时候也差不多,这眉眼都有几分相似,难怪人家都说外甥像舅,侄子像姑。”
“才不像呢!”沈福喜搂着宝年,“他肯定像阿哥小时候。”
“你阿哥小时候才没这么胖呢!”赵氏一针见血地说。
沈福喜被一箭射中膝盖,倒地不起。
沈昱靖却一下子来了兴致,回房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个卷轴拿过来,展开道:“喏,你自己看,你小时候是不是跟宝年一个模样。”
沈福喜还道是什么呢,接过来一看——腊月赏梅遇美图,只见画以满树的红梅为背景,前面洁白的雪地里有个大红色的球!
不是她自黑,这样看过去那真心是个球!红色的斗篷几乎将人全都围住了,头上还扣着同色的风帽,若是没有胸前的那两个白色远点儿,简直就像失手把印泥盒扣在了画纸上。
掀桌,一个亲妈一个亲哥,你们这是要闹哪样?
姜四娘第一次看到这个图,听沈昱靖说画中那个红团子就是小姑子,特意凑近看了看,居然点头认同地说:“果然跟宝年像得很。”、
这么抽象的画,你们究竟是有多……才能说出这么昧良心的话!
“你们说像就像吧!”沈福喜整个人摊在炕上,已经没有力气再进行反抗和挣扎了。心里却盘算着,什么时候一定要把那幅画偷出来,不能让这种黑历史继续留在沈昱靖的手中。
宝年以为这是什么新游戏,爬到她的头顶上,也大字型地往炕上一趴,跟她眼对眼地看了半晌,然后咯咯地笑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