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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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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人在洞底下聊着闲天,这可急坏了洞顶上的人,只听周凉一声又一声地在上头唤:“小言!小言!”

苏言在下面回应道:“周凉,我们在这儿!”她似乎觉得周凉的声音里带着对她的关心和焦急,或许他是喜欢自己的。算了吧,别自作多情了,这一切不过都是错觉。

只听上面周凉又在喊,“你们快上来,下面有什么?没什么就快上来!”

“好的,马上!”苏言转头在黑漆漆的洞底下,对楚长青道:“长青,你带了火折子没有?”

长青“啊”一声,结结巴巴道:“我我我带了,我带了。”他笨手笨脚地从怀里掏出火折子,火光亮起之后,苏言第一个看到的是楚长青红扑扑的脸。她惊讶道:“怎么了?长青。你很热吗?”

楚长青被她这么一问,脸色更红了,“没有。”

“没事就好。”

楚长青举着火折子往四周围一照,发现这个洞底下竟然有个过道通往别处,苏言对着上面喊道,“周凉,这里有个地道。”

上面回应道:“什么?底下有条路吗?”

“没错,但这里太黑了。这样,你和洛桃去找根火把来,我们在这儿等你们,回头一起进去看看,你看怎么样?”

周凉在上面喊道,“你们先上来,上来等我。”

苏言回道:“也好。”

她和楚长青顺着斜坡慢慢地往上爬,整个洞口都是倾斜着往上的,几乎不可能纵身一跃而出。

到了快靠近洞口的地方,周凉伸手把他们二人拉了上来,两个人瘫坐在地上,掸了掸尘土,相视一笑。不知为何,周凉忽然显得有些不高兴,他突然对楚长青说,“长青,要不你去找火把,你去吴老爷家里借一个,我对这种事情不太在行。”

楚长青“啊”了一声道:“好,我去去就回。”他爬起身一路小跑着走了,不一会儿就举着一只火把又回来了。

四人下到洞里,周凉举着火把走在前头,另外三人紧随其后,走了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,忽然又出现一个斜坡,周凉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声音——没有任何的声响。他小心翼翼地开始向上爬,苏言等人跟在身后,不一会儿便爬出了地道之外。

出了地道一看,是一座乱葬岗,到处都是孤坟。几个人往前走了几步,忽然发现边上放着一具尸体,穿着老道的服饰。洛桃尖叫了一声道,“那道士在这儿!”

这个道士脸上血肉模糊,像是被用爪子给抓了一样,已经看不清面目了。洛桃闭上眼睛躲进周凉怀里,苏言也不忍心地别过脸去,心里暗暗发誓,一定要把那只大狐狸给捉住,无论如何都要捉住它。四个人在四周围又找了一圈,那只狐狸早已经不知去向、踪影皆无。

周凉道:“我们回去找棺材铺的老板给他料理一下后事吧。”

苏言答应道:“也好。”

四人往回走去,到了棺材铺里,周凉掏出些银子,让老板派人抬口棺材,到乱葬岗里去找块地把那老道给安葬了。

四人回到客栈,各自回房休息,一夜无书,到了第二日夜里,周凉和苏言等人又来到了吴老爷家门口,院子里边另一个道士正在登上法台,苏言轻叹了一口气,为了一百两银子,真是连命都不要了,轻声道:“这次我们一定要看好他,千万不要让他出事。”

楚长青点点头道,“对。”

那个道士白衣飘飘,颇有几番仙风道骨。在台上上完了香,把香插进香炉之中,举起手中长剑,迎风起舞,接着又在怀里掏出一张黄符来,拿手一抖,这张纸符自动着起了火,老道士向上一仰手,纸符飞向高空,燃烧成灰。道士手中长剑向上凌空一刺,把结成灰的纸符刺得灰飞烟灭。

“嗷”地一声,一只火红色的大狐狸从墙头窜了出来,直奔法台,一跃而起。苏言赶忙分开众人朝着狐狸飞奔过去,但是法台上的道士动作比她更快,长剑一挑,幻化出剑花朵朵,刺向那只狐狸,狐狸见状竟然不敢正面相迎,掉头就跑。道士在后面紧追不舍,一剑刺到了狐狸屁股上。这狐狸大叫一声,一跃而起,从墙头上又跳了回去。道士举着剑翻墙而过,紧追不舍。

苏言紧随其后,生怕道士出了什么意外。虽然看这架势,似乎是道士更胜一筹,狐狸节节败退,在其后跟着的是周凉、楚长青和洛桃。

老道一翻身,凌空夺步,落到了狐狸跟前,那只狐狸半蹲下身子作势要扑。道士从怀里掏出另一张黄符,伸手内里一激,拍到了狐狸的脑门上,火红色的大狐狸立刻变得温顺了起来,蹲下身子趴在地上,柔和得像只猫。道士收回长剑,伸手一指,对那只狐狸道:“紫砂啊紫砂,你逃下仙界作恶多端,还不快快返回天庭,找你师父太上老君认罪受罚!”这狐狸呜呜一声,站起身来,迈步想走。

楚长青见状,正欲拔剑,哪知道士对着楚长青伸了伸手,道:“少侠且慢,此是天界之物,思凡下界,天庭自会惩处,望少侠放它一条生路。”正说话间那只狐狸已经溜得没了影子。

老道跟着四个人回到了吴府,吴老爷子迎出门来,急急忙忙地问情况如何,老道便对他说,那狐妖是太上老君的徒弟,私自下界,已经把它赶回天庭了,从今往后风调雨顺,再不会有狐妖为非作歹。吴老爷大喜过望,站起来一躬到地,激动不已,道:“多亏仙人,救了我全家性命。”

老道连忙扶他起来:“吴老言重了!”

那一日夜间吴老爷在府里请客,大排宴宴。吃完了饭又命人从账房里拿出五百两银子交给老道,说是酬金,老道接过了银子,吴老爷想留他住上几日,但那老道婉拒道:“贫道还有要事在身。”

吴老爷现在一看道士就像见了活神仙一样,一听他说有重要的事情,连忙问:“仙人要去处理何事?”

“九华山仙华洞紫阳真人的坐骑这几日也动了凡心,正要下界,贫道要去阻止它,以免它为祸人间。”

吴老爷听罢老道的这番话,佩服得五体投地,连忙到:“仙人既有要事在身,老夫也不便挽留。快来人呐!给仙人备马!”一个家丁很快迁来了一匹骏马,老道跳上马背,身上带着那六百两银子,一百两是做法之前给的,五百两是事成之后给的。吴老爷向他作了一揖道:“仙人保重!”

那老道拱了拱手道了一声“告辞!”扬鞭打马,绝尘而去。

门口聚集着许多的百姓,都夸这道爷道法高明。许多人虽然并没有亲眼见过老道降服狐妖的过程,却能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说得绘声绘色,像是他们亲眼得见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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